525600分鐘的價值

525600分鐘是一句歌詞,歌名是Seasons of Love,是音樂劇Rent裡頭讓我相當喜愛的一首歌.
一年365天,525600分鐘,喝了多少咖啡,讀了多少書,寫了幾篇paper,笑了多少回,....要怎麼衡量人生的"一年"? 但我要寫的內容,一點都不像上頭般的詩意和哲學.

我要講的是,多數的老闆,想當然是以"錢"來衡量員工的一年,員工的時間,員工的價值.

身為半職螺絲釘員工,除了上下班打卡之外,下班前必須填寫"每日工作效率"欄位. 有時候,為了處理突發狀況,會延後下班時間,在辦公室逗留越久,薪水發越多,只是到結算"效率"時,一顆良心實在跳得很無力. 以上面的標準,只有計費的服務才能併入效率計算. 我寫paperwork,上上下下找病人,解決一些芝麻綠豆雜事,
或跑廚房找人算帳(廚房常亂送食物,讓人又嗆又咳又肺炎的,我們日子很不好過),以上都是在處理正事,不是在打混,但因為不能向病人計費,就不能列入所謂的"效率". 甚至有時和同事討論病人,我都會隱約不安,惦著時間一分一秒過,效率也滴答滴答往下掉.

我左腦右腦怎麼想都不通啊! 這些事不列入計算工作效率的話,那我不處理,行嘛? 也不行,據說這些全是我份內的工作.依我看,那"每日工作效率"欄位,不但無法反應工作品質,也應該改成"每日替老闆賺錢效率".

每次走進辦公室,披上衣服掛好名牌,我就是個叫做語言治療師的機器,轉個不停.
中間沒時間處理自己的事,不能打電話幫自己掛號,不能付帳單,不能問rebate到底搞什麼鬼不給過,不能查週末能去哪走走,不能看新聞(都嘛要溜到病人房間看電視關心球賽比數,不過運氣好的時候,可以一起看比賽,噗~). 直到下班時間,以快到可以當超人的速度,將衣服名牌通通脫手拋到門後褂鉤上,才覺得: 我終於是我了! 我終於可以回家處理那八百三十件瑣事了.耶!

也不是說上班處理私事是應該的,但這樣緊湊的工作安排和賺錢效率,讓我精神緊崩.

服務業和營利是衝突的組合.
很喜歡這份工作本身的性質和我們團隊的合作氣氛,可是那每日的"效率"欄位有些礙眼,以"每天" "賺錢" 的效率作為衡量一個員工價值標準之一,那是相當可惜且缺乏深度的一件事.雖然說,我沒有因為效率惹過麻煩,甚至supervisor自己從來就不填,但對於自律的員工而言,那不但礙眼,且讓我覺得自己貶值了.

我的一天,一年不是這樣衡量的吧!

以工作環境而言,可以讓員工精神專注,又精神輕鬆的,大概只有Google..
我也不敢妄想去哪找足以相比的理想差事,
但至少,精神專注且精神愉悅才是長久之計!